“牛厕”也能现代化 云南怒江乡村“厕所革命”提升乡居环境
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推进城乡人居环境整治。“厕所革命是乡居环境改造中很重要的一块内容。”中国农业大学博士侯玉峰说，他是李小云教授乡村振兴实践团队中的一员。去年开始，侯玉峰参与云南怒江古炭河自然村农户厕所的改造工作，经过三个月的改造和近一年来的完善，如今古炭河自然村厕所的面貌焕然一新，改造后的“牛厕”，成为怒江快速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一张新名片。
建设符合乡村特点的厕所
走进古炭河自然村，白色的嵌入式乡村精品酒店在青山绿水间显得分外醒目，现代设计风格与传统民居相互嵌映，由废弃猪圈改造成的猪舍咖啡厅引来不少游客驻足，原本村庄路边的旱厕，经过改造升级，也成为村庄的一个新地标。
这是经由当地村民发挥智慧和想象力改造而成的“牛厕”，外观古色古香，厕所功能设置人性化，一个生动的木制牛头装饰着檐口，也因此被称为“怒江第一牛厕”。侯玉峰回忆，改造前的古炭河自然村厕所，只有两个蹲坑，他说：“那是旱厕，没有水也没有化粪池，功能性不足，味道还特别大。”
改造后的“牛厕”檐口，是由一个生动的木制牛头装饰。受访者供图
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一号文件《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其中提到三农问题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应持续改善农村人居环境，坚持不懈推进农村“厕所革命”，大力开展农村用户卫生厕所建设和改造，同步实施粪污处理。古炭河自然村顺应厕所革命的趋势，在旱厕改造中进行化粪池建设工作，侯玉峰说：“施行厕所革命后，乡村厕所实现了基本要求，但是在使用舒适和如厕感受上还需要提高，所以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对厕所再做一个改造升级。”
“要实现农村现代化，就要先实现厕所现代化。”侯玉峰认为，化粪池建设只是厕所革命的基础，在乡村振兴的实践中，要建设一个功能完备，整洁美观，并且具有乡村特点的乡村厕所，改造后的怒江“牛厕”就是一个积极的示范。
经过改造升级后的“牛厕”，成为了村里的一个新地标。受访者供图
侯玉峰介绍，在怒江乡村的改造实践中，“牛厕”由旱厕改为水冲厕，适当扩大了厕位面积，不仅安装了化粪池，还增建了啤酒瓶挡墙、梨木洗手台、太阳能照明灯，充分发挥当地资源优越性。侯玉峰说：“利用本土材料，厕所空间贴上了瓷砖，装上了洁具和洗手台，功能使用上对标旅游公厕，在形态上又具有乡村特点，体现乡村美学，保证整洁和舒适度。”
乡村厕所建设需要农民参与
为村民服务，这是侯玉峰所在的乡村振兴实践团队在乡村厕所建设中一直奉行的原则。侯玉峰说：“在这次厕所的改造中，我们雇佣了当地的村民参与改造，一方面，村民拿到工资，实现增收，另一方面，在建设厕所的过程中，把村民当作厕所建设的主体，我们会采用他们的想法进行设计改造。比如以前通风的窗子，可能就是面向公路的，现在变成了更美观和保证私密性的格栅，这些都是村民智慧创造和我们理念相结合的结果。”
中国农业大学博士侯玉峰（右一）和负责牛厕改建的村民邓伯梁一起讨论下一步的乡村建设工作。于洪伟 摄
在厕所檐口的部分，是一个村里老工匠用樱桃木和金竹根设计而成的牛头，这也是厕所之所以得名的原因。侯玉峰介绍：“牛头也不是为了有才有的。”厕所增设了洗手台之后，上方原本是无遮挡的，考虑到下雨天时的使用，建设团队将厕所的房檐往外延伸，这样一来，房檐就多出了一部分，因此才在檐口设计了有乡村特色的牛头用作装饰。“这是浑然一体的，具有乡村美学的一个设计，村民在其中有了参与感，也提升了他们建设家乡的积极性，我觉得这才是厕所改造里能带来的更大意义。”
侯玉峰说，最开始面对厕所改造，村民更多是持着疑惑的态度。“他们会想，一个厕所而已建那么好做什么。”而在逐步的改造和升级中，村民的想法发生了转变，他们对厕所的理解和认知提升了。
洗手台搬进乡村厕所，小便池等厕所洁具完善设施，厕所入口增设了挡墙保证隐私，村民的如厕习惯在慢慢改变。侯玉峰说：“厕所的使用性能和私密性都提高了，乡村文明程度就提升了，在改造以前村民是不在意这些方面的，通过这一过程，我们实现了村民对厕所认知的提升，村民对自己生活舒适度也有了进一步的感受。这就是我对厕所革命之所以带动农村农民现代化的理解。”
厕所革命需要因地制宜
如今的“牛厕”，村民的使用率高，不再如以往一般散发着异味，取而代之的是整洁和美观，侯玉峰说，在接下来的实践中，还将根据需求继续完善和调整。“在此次乡村厕所改造升级的实践过程中，我们的收获是，乡村厕所的定位应该是弹性的，厕所革命也不是一刀切设立统一的厕所标准，需要因地制宜。”
侯玉峰博士指导村民种植花卉，共建美丽乡村。于洪伟 摄
“因为乡村的地形风貌是不一样的，所以要弹性地去看待厕所改革，单一的厕所定位并不足以达到乡村实现现代化的要求，我们要拒绝千篇一律的乡村厕所，保证乡村美学的可能。很多乡村厕所改造后，它的使用度往往不如我们改造后的牛厕，成本还高于我们的改造。”侯玉峰说，乡村厕所应该是多元化的，不能用统一标准去框定。
而乡村厕所建设过程中，也必须要有村民的参与，保证村民的主体性。侯玉峰提出了自己的期待：“厕所作为文明的标志之一，乡风文明离不开厕所革命，更离不开村民现代化意识的提升，希望多元的乡村厕所会成为厕所革命的新方向，因为乡村不仅要解乡愁，更要保证舒适。”